城内偏西一隅,不起眼的客栈内,一间上房烛火明亮。四下热闹,隐约能听见街上来往吆喝,与偶尔哒哒经过的马蹄声。
“尊上。”暗十五呈上一封手书,跪在案前低声道,“方才到的,烦请尊上过目。”
谢孤舟闻言搁下笔,略略扫了一眼那素白信笺,漫不经心展开。
“今日归汜可有消息?”
“并无。”暗十五细细思索一遍,确定无甚异动,“三个眼线均没有动静,想必是进程顺遂。”
尊上应了一声,脸色显而易见地缓了,这才放心细看信函。
手书寥寥几字,右下侧一枚佛印,必是光华寺元华方丈真迹。
他皱了皱眉,元华方丈乃武林泰斗,为人和善仁慈。只是暗阁与少林向来井水不犯河水,如今贸然相邀,不知所为何事。
随手将信烧了,起身推门而出。
“吩咐下去,若是关乎归汜之事,定要速速来姚庄近旁寻本尊,一刻也不能耽搁。”
“是!”
暗十五叩首应声,对耳边句句不离的归汜二字愈发习以为常。
待尊上走后,跃出窗子对暗处低低说了几句,月色下分出几道人影遥遥跟上。
街上喧嚣,酒肆外大红招子随风猎猎,悬在飞檐和街铺上的灯笼摇曳动荡。
黑袍男子负手在后,从容地顺着人群经过四下商铺,偶尔掠起一眼淡淡看向一旁,目光无波无澜。明明不显山不露水,这般闲闲一站都很有些威仪。
熙攘人群在侧,摩肩接踵,行人无不走得磕磕绊绊,拥挤狼狈,偏是他格外雍容,也不见躲避,不知怎么微一挪动转侧,无人能冒失撞上他。
一身黑在夜色中本不显眼,却已有不少人在暗自打量,不知他是哪里来的神仙高人,倒像是在居高临下垂望人间。
谢孤舟恍如不觉,只道此地颇有人气,归汜平素木讷呆板,心里头只装着守夜与杀人,定然未曾好生游玩过,待此事过去,不妨带他来附近转转,每日闷着怕是要闷出病来。
想起那人,目光便柔暖了。
顺街走到头,陡然一转过了石桥,人群总算渐稀。
姚庄在水之湄,顺着江堤徐行片刻就见灯影幢幢,不远处几座画舫,柔媚的火光晕开在河面上,顺着粼粼微波聚散。有丝竹乐声传来,美人粉黛绫罗踏歌而行,近旁小舟时不时有公子叫好打赏。
......一个方丈,竟寻在此地同他说正经事。
走了百十余步,果真见到一方朱漆凉亭,里头一个老和尚穿着粗布衣衫,未着□□,看不出一点得道高僧的样子,倒像哪里跑来坑蒙拐骗的假和尚。
见他来了,伸长脖子眯眼一乐:“谢公子来了?快坐快坐。”
“方丈客气。”
来人还了一礼,泰然入座。
老和尚知晓他孤高淡漠,冷情得很,并未过多寒暄。偏头望了一眼河面上的热闹,对他笑道: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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