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眼尾微微上扬，嗓子里还哼唧了两声。
桌上没有任何作业本。
饶桉扫一眼就知道，顾铭远今晚又是来为难他的，和之前说的一样，开始算账了。
深吸一口气，饶桉咬着后槽牙把书包放在架子上——他以前惯放的地方，没想到顾铭远布置丝毫没变，“顾少爷今晚想学什么科目？”
“不想学。”
有钱就是有底气，顾铭远连头都没回。
“数学？”
“大半夜费脑。”
“英语？”
“看不懂的玩意，不要。”
“练练文综吧。”
“题太多了，看的眼睛疼。”
饶桉自认为脾气不好，但是涵养尚可，可以撑着表面的礼貌，但是在顾铭远面前，总是克制不住想把书怼到这人脑袋上的冲动。
学寂寞去吧！
即使心里早有准备，这人就是刻意在难为他的，饶桉还是被气到不行，“那就别学了。”
饶桉抽开桌子旁边的另一把椅子，兀自拿出了英语阅读做，完型那种题型一直都是他的短板，固定搭配什么的还好，但有时候总是误解了题目本意而选错。
全然无视顾铭远。
爱学不学。
趴在旁边的顾铭远听着旁边坐下的动静以后，就再也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，只有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。
饶桉的字很好看。
秀气中不失笔锋的那种，刚劲有力和饶桉本人一样，顾铭远初中试卷上，都有饶桉帮他替家长签字的字迹，模仿起来有模有样的。
似乎是真的不理他了。
顾铭远瞅了一眼，饶桉在写完型的第五个空。
再瞅一眼，第十个空了。
完型写完了，好了，又开始写改错了。
顾铭远耐着性子看着饶桉写到了作文，微博还停留在半个小时前的一条，什么也没看进去，光看饶桉写作业了，这人自从说了一句“爱学不学”以后，真的就没理过他了。
“……喂。”
饶桉笔迹不停。
“饶桉。”顾铭远想摇饶桉的手，顾忌到这人在写字，又忍住了，放大了些声，“你写完了没？”
笔终于停了。
“有事？”饶桉板着脸扫了顾铭远一眼。
“你是过来辅导我作业的。”
“但你不想写。”
“……”顾铭远被口水呛住，没好意思说“我是债主，你应该哄着我写，不对么？”，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。
太丢脸了。
顾铭远抽了抽嘴角，从包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数学习题册，“现在又想了，你来教。”
饶桉犹豫了片刻，放下手中的英语卷子，去教顾铭远数学了。
“解这种几何证明题，辅助线是精髓，如果你要证垂直，要这样……”
顾铭远盯着数学题，不知道是饶桉的话更容易让他听进去还是饶桉解释的太耐心了，顾铭远听着听着，竟然意外的有些听懂了。
饶桉洗过澡，周身被沐浴露的气息覆盖了，没有任何信息素泄露出来，顾铭远感觉自己懂了以后，就一直盯着饶桉的脖颈，这个人就没有在他面前释放过信息素。
“所以就得证了，听懂了吗？”
呃。
“听懂了听懂了。”
饶桉一脸不信。
“你做英语吧，我自己再看看。”顾铭远扯回作业本，又趴回了桌子上，作业本上有饶桉划的辅助线和证明思路，盯着盯着就出了神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身边沙沙作响的写字声也停了下来。
顾铭远向左边看去——饶桉眼底带着淡淡的乌青趴在桌上睡着了，柔顺的发丝微微遮住眉眼，鼻尖泛着红，滋润的双唇微张，有些……可爱？
睡着了的饶桉平易近人的很多。
顾铭远的手指轻轻戳了一下饶桉的脸颊。
软乎乎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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