歉。
苏舟在他的面前流泪。
他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、无比艰难地说。
“对…对不起舅舅……我……对不起,我……我不是……不是想冲你发火的,我……我刚才控制不住,是我……我不好……对……对不起舅舅……舅——舅……对……对不——”
他在流泪。
他在道歉。
他在泣不成声。
但是让他说话不畅的根源,却是因为他正在过呼吸,是因为这一刻的他根本就呼吸不到空气。
——闭嘴吧!你闭嘴吧!都这种样子了,你为什么还不闭嘴啊?!!
一个人疯了的时候不仅仅是他自己疯了,围绕在他身边的、真正爱着他的人也会被日复一日的焦躁与疯狂逼着一起发疯。
可是他不能发疯,陈清凡更不能对着苏舟怒吼。
“没关系。”
陈清凡想,他的口吻大概是既冷静又温和的吧?
陈清凡没有靠近苏舟,他主动后退了几步,他与苏舟拉开了距离,然后优先级明确地向着床头柜走去。
“没关系的,粥粥,你想做什么都可以,我不靠近你,来,如果可以的话,先不要说话了,塑料袋我放在你的手边,先下床、站起来,拿起塑料袋套在头上,先处理一下这一次的过呼吸好吗?你是希望我远离你、站在房间的角落,还是希望我离开卧室呢?如果选择后者,让舅舅就站在你的门口不远处好吗?你正在过呼吸,这是真的可能急性致死的症候群,我只希望可以站在能够依稀听到房间里的声音的位置,你——”
“不……”
苏舟踉跄地、扶住床沿翻下了床,他的双腿有一瞬间的瘫软,让他整个人从床上摔倒了地上。陈清凡的脚步有一瞬间的移动,他很想、非常想上前扶起他的外甥,但是他不敢,但是他不能,他只是看着苏舟用那颤抖着的手指勾起了塑料袋,然后扶着床头柜站到了空无一物的墙边,接下来就是当日颁奖过后的情景重演,他
的外甥贴上了冰冷的墙壁,高高扬起了后颈,仿佛将一切隔阂开来的塑料袋将苏舟的头颅包裹,然后他便在塑料袋里大口地、用力地、拼命地开始喘气。
一时之间,房间内被可怕的用力吸气声填满。
这期间,苏舟很难说出话,但是他仍然在把头从塑料袋里抽出的空隙说。
“不……刚才……刚才是我失控了,舅舅,就在房间里……在房间里就好……我……”
陈清凡没有听他的,他对苏舟温和地笑了笑,然后主动向着半闭合的房门走去,他并没有背对着苏舟,而是以面朝苏舟、倒着走的姿势,一步一步的,远离了苏舟的视野。
碰触门把。
打开门扉。
对苏舟含笑点头。
踏出房门。
咔嚓一声,将门带上。
就此,门内门外,彻底成为了无法相互看到的两个世界。
站在走廊里,陈清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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