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日里清晨凉快,愈到午时却愈发的热,身上微微发汗,她便踢了被子,却又不觉畅快,闭着眼睛解开身上的小衣,露出里面水红色鸳鸯戏水的肚兜儿来。
耳边突兀地传来一道粗重的呼吸声,似是有人替她掖了掖被子。
睡梦中的小姑娘就皱住了两道弯弯的柳眉。
阿槿怎么今日这么讨厌,她一点儿也不冷,可热了好不好。
她气呼呼地再次蹬掉了被子,翻了个身将脑袋埋进枕头里继续睡。
“阿槿”就颇有无奈地长叹了口气,这次倒没再为难她了。
沈虞放心地睡了过去,再次醒来的时候,是被窗外叽叽喳喳地鸟啼声惊醒的。
她捂着嘴巴打了个餍足哈欠,伸伸懒腰,肩头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肤,又滑又清凉。
她觉着很细腻舒服,就在上面蹭了蹭,缓缓地睁开眼,隐约瞧见榻几前面似乎坐了个人,看轮廓又好像不是阿槿。
咦,是谁?她揉揉眼睛。
空气中浮动着一股熟悉的松柏香掺杂难闻的血腥味儿,那人宽肩窄腰,身量高壮,大马金刀直挺挺地坐在她面前的一把交椅上。
阳光从身后的小轩窗中射入,在她的身上盖的锦被上投下一道长而黑的影子。
四目相对,男人微眯了那双漂亮的凤眸直勾勾地看着她,黑黢的眼珠中红血丝张牙舞爪,怒意滔天……
沈虞瞪大眼睛。
妈呀,大白天的做噩梦了,竟然梦到了李循!
沈虞慌忙又闭上了双眼。
她浑身崩得紧紧的,甚至有些打颤,好一会儿都冷静不下来。
是假的,怎么可能是李循呢,他应该早就回了长安吧,仁兴帝不会允许他来前线的……
不对不对,仁兴帝若不许他来前线,那日又为何会在祁州救她?
沈虞一时心里头乱糟糟的,她记得这次长安来的主将姓苏,是太皇太后的侄孙,徐国公家的世子爷,没听说过太子会来……
然而直过了好一会儿,房中的那丝浓烈的血腥气依旧在鼻端萦绕不绝……
沈虞突然睁开双眼。
男人自然还坐在榻几前,双手撑在大腿上。
他甚至连动也未动,双眼直视前方,目光冷冽冰冷,面色更是黑沉得几乎能滴下水,大夏天的,沈虞竟然觉着身上都不热了。
她急忙起身来四处乱扯,将整张锦被都扯到了自己身上,裹成一只粽子,而后警惕地看向李循,锦被下手忙乱地系着小衣的带子。
李循见她这模样,冷冷嗤笑一声,“怎么,现在知道害怕了?”
他忽然俯身过来,沈虞只觉着头顶被重顶压了一下,头皮发麻。
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往后躲,后背猝不及防地撞到墙壁上,贴着冰冷的木制床壁。
他的目光犹如藤蔓般死命地缠着她胶着她,她喘不上气来想偏过头去错开目光,却被他重重地捏住柔软的雪腮,强制她面对自己。
他居高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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