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我,和段老板一块儿过日子,嗯,她对我很好……”
秀芬姐摘下假发扣上她头顶:“怎么个过日子?”
千红横下一条心,想了想:“就是一辈子的过日子。”
“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?”
“是我疯了,我喜欢她。”
秀芬姐摘下他的狗咬边手套放在千红手心:“你也像我一样认不清性别了?我是过来人——行不通——”
“我是女的,她也是。我知道。”
“她不是好人。”
“她做过很多坏事,——我激褚石头说卖肾卖血,他真的去了,他死了,我不能说自己无辜,也不能说我犯罪,可我也没干好事。人哪有好坏之分,好事受赏,坏事受罚,人就是人,我爱她这个人。”
千红抚摸秀芬姐的手套,替他戴上,他摇摇头:“你还小。”
在秀芬姐和段老板面前她永远都“还小”,老张也是,就连阿棉也是无形之中袒护她。
玻璃门打开,程白草咬着泡泡糖从里头出来,靠着他们旁边的电线杆不停地吐泡泡。
千红扭头看了一眼,她立即回嘴:“看你妈呢看,没见过站街的?”
还真没见过。
“阿棉同意你在这儿上班了?”她尽力心平气和,在秀芬姐面前她还维持自己“还小”的形象,没泼出去骂她。
“阿棉?那大瓷瓶子居然叫阿棉?”
千红讨厌她和自己默契地使用同一个比喻:“不许说她。”
“关我屁事,我来卖的,不是上什么班,哄谁呢。你不爱看就滚,影响我生意。”程白草无时无刻不在放毒箭,千红定了定神,上前提着她的衣领子把人掼在地上。
“我早就想打你了!”
秀芬姐拉架不成,只好把阿棉喊出来,人来人往车来车往,钱千红和程白草扭打在一起。
“你是什么东西!你有没有良心。”
“关我屁事又不是我让他去卖肾。”程白草和千红扭打起来,千红想打她纯粹因为她欠揍,褚石头的事是□□,她讨厌人对人命这样冷漠。
这一句戳中千红软肋,她气鼓鼓地扔开程白草。
阿棉出来,抬胳膊扇了程白草两个耳刮子。
“谁让你在我这儿闹事?”
程白草搓搓脸,呼出一口热气。阿棉显然用力了,女孩的双颊红肿起来。
阿棉瞥千红,千红心虚:“我回去了……”
“赶紧滚滚滚。”
等人走出几步,程白草把手伸到嗓子眼里掏泡泡糖:“让你打得差点儿咽下去——你打了我,我就得在这儿干活了,谢谢啊,别客气,恭喜你这破店有了我这尊镇店之宝。”
阿棉往她后脑勺一拍:“明天自个儿去做个体检,不,我带你去,体检合格再上岗。”
“靠——咽下去了!你就算是老板你能不能别拍我后脑勺?”
“对老板说话能不能放尊重点?”
“我都把‘操’换成‘靠’了还不够尊重?而且你打我我没还手,给了你几辈子的面子。”
没人知道程白草为什么突然到按摩店出卖自己。褚石头尸骨不但未寒,还无人认领,因为缺一颗肾,伤口还新鲜,稀里糊涂地归结于失踪人口,程白草已经把那些钱戴在脖子上,用周晓东给的五千块买了一对耳环两枚戒指。
死了再哭有他妈的什么用。
她见过那辆车,见过那个人。那个人经常来厂区,她迟早会看见,然后一刀子豁死他。
她要是知道千红找公道的事,一定会笑到胃抽筋。公道就像老天爷放的一个屁,无色无味又五毒俱全。
干净如洗的马路上横着一具男人和半个女人,那女孩细腿细手,嚼着泡泡糖蹲下看男人,男人被车轱辘压了一圈,像伸手捏烂一只西红柿,满手殷红——马路上就是幅稀烂的场景,被夜色泡得恶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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