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”
“我记得那个时候,她每个晚上都在哭,但都是趁我不在的时候,偷偷摸摸的哭,因为她怕我担心,怕影响我的中考,怕影响我的未来。”
空荡荡的夜色里,郁绥的声音艰涩:“所以哪怕化疗再疼,手术的风险再大,她都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。”
“当时为了方便治疗,需要把所有的头发全都剃光,
她那么喜欢漂亮的一个人,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啊。所以这件事拖了很久,拖不下去的那天,她就很任性地去理发店把所有头发都染成粉色了,说是要最后漂亮一次。”郁绥说着,突然笑起来:“理由特别幼稚,因为她年轻的时候就想把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,我外公不允许,还威胁她,敢这么干就用家法罚她。她气不过,这么多年一直惦念着这个事情。”
他小声嘀咕了一句:“这还是我后来翻她日记本才知道的。”
“她染完之后,就帮我请了假,去游乐园疯玩儿了一整天。你看,她是不是真的很幼稚,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姑娘。”
月光从窗户里落进来,照亮了郁绥眼底那一层薄薄的水雾,他的眼眶微微泛着红,皮肤苍白,像是一盏单薄易碎的瓷器。
商诀的心脏揪了一下,温声应和他:“阿姨和你一样,都很可爱,也很有生命力。”
郁绥吸了吸鼻子,慢吞吞道:“你少来。可爱个鬼。你少用这种词来形容我。”
“不过我也挺幼稚的,我妈剃光头的时候,我陪她一起剃了,她当时差点气死了,一边笑一边哭,问我是怎么想的,我说她要是怕变丑,我就陪她一起丑,反正我和她长得大差不差,我妈直接气笑了,说她才不丑。”
商诀第一次听到郁绥还有过这样的经历,盯着郁绥的脸看了好半晌,在脑海里努力勾勒出郁绥当时的样子。
脸庞大概要比现在稚嫩的多,也没现在高,看之前那张照片,脸上还会有一点没褪去的婴儿肥……
“那后来呢?”
郁绥眼珠子转了转,缓慢回忆。
后来。
后来郁瑶总是惋惜自己的头发,有时候还会在大半夜抹眼泪,白天的时候又很怅惘地摸着自己的光头,问他什么时候才能把头发长回来。
郁绥当时跟她约定,她认认真真做化疗,积极配合医生,等他头发长长了,就染成郁瑶最喜欢的粉色给她看。郁瑶当时埋怨他不学好,可还是很期待。
因为他们都知道,自己期待的并不是郁绥染发亦或是别的,他们期待的,自始至终都是郁瑶的健康。
郁绥希望,妈妈可以活得久一点,再久一点,久到他长出头发,久到他顺利拿到一中的录取通知,久到他成年,久到……这一辈子郁瑶都能陪在他身边,长命百岁。
可是郁瑶没能等到那一天,但郁绥还是想完成这个承诺。
这个,独属于他和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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