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，你今天好像不太一样了。”
“啊？”
沈河正在和嘴里的海参搏斗，却发现比之前世的口感也没什么区别，也不知为何那么贵的。
顾南汐伸手帮他抹去嘴边油渍，“就是很开心啊，好像忽然想通了什么，不像前几天那么心事重重了。”
其实她一直知道相公的心结。
最开始担心自己一介布衣没办法保护她，后来则担心自己体内妖丹会连累她。
相公好像从来都没有为他自己考虑过，没去想当了九龙青衣会有怎样的危险，也没想过若妖丹被发现，第一个遭难的便是他。
这也成了顾南汐的心结，因为她没办法和他坦白心迹，只能让他默默承受着许多无端压力。
可是啊
凡人也好，修行者也罢，甚至是妖族...都可以知道北月仙尊还活着，甚至可以知道她就是北月仙尊。
但相公来自那个地方，只要他知道，天道便也会知晓。
若天道知晓，‘它’也会明白一切
她只有努力重归巅峰，甚至再进一步，才有那么一丝机会与‘它’抗衡。
虽然‘它’总会来的，可现在还远远未到那個时机啊
“怎么你问我问题，自己倒先走神了？”
沈河好笑的挥了挥手，见娘子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了，这才摇头解释道：“之前上值时遇到了一些事，让我明白修行界的恐怖。我始终在想，若自己也能修行就好了，这样至少可以让我们有一些自保之力。”
顾南汐眨了眨，相公虽然没完全说实话，却难得吐露了心事。
“然后呢？”
“内堂修士不愿意搭理我，城里也没有其他修行者了，哦，赤衣罗刹除外，但她那么凶，肯定也不会搭理我的。”
“嗯...”顾南汐笑得很温柔。
“不过昨天遇到了那个离山弟子，我们倒相处的不错，今天他甚至还主动教我修行...玛德，小屁孩还想让我拜他为师呢。”
“......”
顾南汐默默收回了不小心散发出的杀气，然后故作不解道：“所以相公跟他修行了吗？”
相公是根本没办法修行的，否则她会用上一切方式，至少能让他达到五境巅峰。
五境破灵，即便肉身陨灭，阳神也能永恒。
“没有，我不能修行。”
沈河摇了摇头，虽在叹气，但好像没有多少懊恼。
其实他早就料到，哪怕有修士要教他，自己恐怕也无法修行。
那王家小姐亲口说过，他身具灵根，却在排斥天地灵气
灵气乃修士的根本，再厉害的功法也只是教会修士如何吸纳和掌握灵气罢了。
没有灵气，化作不了灵力，便永远是凡人。
而萧季季的出现也证明了这一点。
他当时拿出一个罗盘，让沈河把手放进去，据说可以检测灵气与身体的相性。
一炷香之后，罗盘没有半点反应。
那个小屁孩还哈哈大笑，说“沈大哥你不要把石头放进来”，差点没让沈河直接暴走。
恐怕一切都因为体内那枚妖丹吧
“相公...？”顾南汐掰开一个牡蛎放到沈河面前，轻声问道：“但我还是不明白，相公知道自己不能修行，却为何反而释怀了呢？”
“因为我问了那个小屁孩，‘如果你也不能修行，无法加入离山剑宗，你又该如何呢？’，你猜他是怎么回答的吗？”
“嗯？”
“他先是像某个红毛猴子那样哈哈大笑，说‘本天才怎么可能无法修行’...”
沈河说到这里也笑了一下，又道：“他后来又说，如果真的不能修行，他就会想办法活下去，好好锻炼身体，认真修习武艺...”
“但他永远都不会忘了自己的‘修行梦’。”
“他会手刃那些仇人，也会将除妖一事当作毕生追求。”
“他会想象自己是个剑侠，做修行梦，行人间事，剑平祸乱，刀荡妖魔，以一己凡胎，守护一方百姓平安，哪怕身死道消，此生再也无憾。”
“很热血是吧？没头没脑的热血。但我却在想啊...”
“是不是我的那些同僚，那些无双城的九龙青衣们，其实也都有一个修行梦呢？”
“无论他们如何懒怠，如何不靠谱，可他们终究也是九龙青衣，也早就做好了与无双城共存亡的准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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