粗通文墨,根本就搞不明白皇后那一摊子的事。
他便每日下朝后,教我读史明鉴,授我礼乐诗书,为我弯腰画眉。
他是个好人,这叫我更难过了。
我抹了抹泪,然后同他说:「可我心底已经有人啦。」
我心里有人,他知道后,反过来宽慰我。
我觉得他是一个大傻子。
傻到连临死之前,都怕我不忍。
亲自握着我的手,将刀锋递进他的胸口。
我喜欢舞刀弄剑,可宫中禁刀甲,他便特地差人寻了这炳奢华至极的宝石短匕赠我。
镶着璀璨宝石的利刃刀锋轻而易举的划开衣裳抵至皮肉。
他笑意一如既往温软,被血染的温热的大掌紧紧握着我的手,「活下去,梓潼。」
我握着那把短匕,软的不成样子的手,颤抖着一点点插了下去。
情势所逼,不得已而已。
我亲眼见周怀瑜在我怀中断了气。
那双曾予我温情的大掌,此刻无力的垂了下来。
仿佛间,我听见宫门大开的响动。
阵阵的铁甲兵戈声将这禁内填满了。
连风里都带着股肃杀。
我握着匕首的手渐渐定了下来,一点点抹去眼角的泪痕。
我站起身,一步步朝大殿口走去。
我再没有回头看周怀瑜一眼,只是仍由他一人孤身躺在那冰冷冷的大殿中央。
我打开殿门。
鲜血映的天色都红了大半。
许多在府中见过的熟悉面孔重新出现在我眼前,他们身裹铁甲,手执兵刃,那泛着阵阵寒光的刀锋正对着我。
风吹起我已被鲜血染红的锦裙。
我倚在朱红殿前,唇角笑意粲然:「父皇,景帝已伏诛。」
我爹这人吧,篡位谋反的时候心狠手辣,临到头来,又顾忌自个名声在史书上不大好听。
于是对周怀瑜这个废帝的处置便成了难题。
我这个做女儿的,亲手替他解决了这个难题。
以先皇性命为诚,换得我苟且偷生。
我爹也很懂礼尚往来的道理。
给我备了份份回礼。
就是那碗「汤药」。
宫里的耳目多。
我同燕明霞的友好交流很快传遍了后宫。
我的好妹妹更是不想让我好过,又四处命人败坏我名声,煽风点火,火上浇油。
很快,朝前朝后都知道,我这位前皇后娘娘生性放荡,在禁内勾引金吾卫统领,绿了先皇。
我看着燕明霞替我忙前忙后,十分满意。
我不怕人知道,就怕人不知道。
知道的人越多,我腹中的胎儿就越安全。
事情很快到了小季氏的耳中。
她召我前去,替燕明霞向我致歉,长长的指尖梳了梳我的秀发:「霞儿不懂事,你不要放在心上。」
我看着小季氏那双美丽的眸子,同她说:「我并不将燕明霞的话放在心上。」
小季氏眸中带水,似乎藏着有说不尽的哀愁,「是我对不起你,姝儿,你有什么想要的,为娘都满足你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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